发布时间:2023-3-27 13:55:14   点击数:

在国外漂泊近20年的北岛,是凛冽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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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曾说过:“诗歌面临着形式的危机,许多陈旧的表现手段已经远不够用了,隐喻、象征、通感,改变视角和透视关系,打破时光秩序等手法为我们提供了新的前景……另外,我还十分注重诗歌的容纳量、潜意识和瞬间感受的捕捉。”

话语里,北岛透露出其对意象选择上,有着自觉性,无论意象色彩还是意象意蕴。诗人本着这一创作想法,在不同的创作时期都大胆地打破传统,颠覆传统意象的属性表达自己独特的意象意蕴。这一创作手法以诗人出国前的诗歌创作为代表。

纵观北岛前期的诗歌创作,我们很容易发现高频率出现的“太阳”、“月亮”、“星星”等星空意象,这些意象构成了诗人独特的“天空意象群”。诗人通过对“天空”意象群的独特抒写表达自己挑战时代,重建星空的理想。

01谈谈北岛这个人:一座凛冽的北方孤岛

北岛,原名赵振开,出生于北京,祖籍浙江湖州,中国当代诗人,为朦胧诗代表人物之一,是民间诗歌刊物《今天》的创办者。“北岛”是诗人芒克给他取的笔名,也是他影响最为广泛的笔名。著有诗集《北岛诗歌集》《太阳城札记》等,散文集《失败之书》和小说《波动》等。

“朦胧诗”是新时期诗坛上不可忽视的一种文学现象,一些年轻一代的诗人,不再热衷于传统诗歌中的创作模式,而是探索一种以象征、隐喻、通感等艺术手法来达到朦胧隐晦的诗境,这类新的诗潮很快成为一股势力,影响着诗歌的发展。作为朦胧诗的旗手,北岛诗歌在思想主题、艺术表现力,尤其是意象的营构上都达到了朦胧诗的高峰。

正如评论家唐晓渡所说:

“被归入朦胧诗的一代诗人中,北岛从一开始就是最耀眼的一个”,吴晓东也认为,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中,“北岛堪称是有限的几个已经被经典化了的作家之一”。

北岛刚开始进行创作的时候是年前后,那时北岛与北京四中的同学们常常在一起进行文学沙龙形式的聚会;还同文学青年史铁生等人保持密切的文学接触。这使得北岛的文学创作从一开始就具有贵族化、精英化倾向。年,北岛去了英国访学。年,北岛移居美国,在年以前,北岛多次在外国与中国间往返。直到年,北岛收到香港中文大学的聘书才正式搬到中国香港,与家人团聚,结束其近20年的欧美各国漂泊式生活。

北岛的人生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悲喜,有过近20年的国外漂泊生活,期间失去了亲人。这种生活的转变和体验使得北岛的诗歌创造也发生了相对应的转变。

北岛的诗歌本身跟其人生经历有关,所以可以将北岛的诗歌创作划分为两个时期。

02北岛诗歌的意象:颠覆传统,重构意义

关于意象,诗人自己曾经说过:“诗歌面临着形式的危机,许多陈旧的表现手法已经远不够用了,隐喻、象征、通感,改变视角和透视关系,打破时光秩序等手法为我们提供了新的前景……另外,我还十分注重诗歌的容纳量、潜意识和瞬间感受的捕捉。”因此,诗人在不同的时期,根据自己不同的生活经历,结合对现实生活的感悟,在诗歌创作中都大胆创新意象。

而一首诗的意象价值也正像阿多尼斯所说的那样:

冬是孤独,夏是别离,春是两者之间的桥梁,唯独秋渗透所有的季节。

早期北岛诗歌中的意象打破了原本传统的意象的自然属性,具备了荒诞式和悖论式的特点。如北岛的诗歌《雨夜》:即使明天早上枪口和血淋淋的太阳/让我交出青春、自由和笔/我也决不会交出这个夜晚/我决不会交出你。《雨夜》这首诗歌中“太阳”的意象的传统自然属性已被消解和重构,传统意义上的太阳代表着阳光、温暖、希望等这些暖色调的感情。

而在北岛的诗歌当中,“太阳”已然跟血腥、残暴等令人害怕的、阴冷的词性联系起来。《雨夜》中太阳流出的血,将渲染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它不再是那个给人们新的一天来临提醒的光明,高悬空中的它成为噩梦的标志。

同样,“月亮”也不可幸免,“昔日阵亡着的头颅/如残月升起”,那个床前明月,那个白玉盘,那个对饮成三人的古老月亮,在北岛笔下成为压抑人性的帮凶。当然,还有天空这个意象,只不过那是镀金的,充满着教条的伟大光芒,难免诗人叹道:如果天空不死。

在北岛的早期诗歌创作中,北岛打破传统,这些早已根深蒂固的星空的自然属性被消解。扭曲意象所营造的氛围,那些日常里光明的词语,变得冰冷,犹如钟声在午夜敲响,那是死亡的预言。万物在病态社会中被重新命名。这种对太阳和月亮的修饰词显示出诗人冷色调的抒情特点,诗歌呈现的画面感就如这个寒冷的雨夜一样,使人感觉寒颤。

这种传统星空意象的颠覆同样出现在《结局或开始——献给遇罗克》:以太阳的名义/黑暗公开地掠夺/沉默依然是东方的故事/……/我的肩上是风/风上是闪烁的星群//也许有一天/太阳变成了萎缩的花环/垂放在/每个不朽的战士/森林般生长的墓碑前。在这首诗中“太阳”成了黑暗的侩子手,成为被杀害战士墓碑前的“萎缩的花环”。而这血腥的夜晚中留下的唯一罪证是闪烁的星群和浮云。在这首诗中,太阳和星星同样失去了正面力量的象征意义,而是从整体上作为颠覆传统的新意象去烘托这首诗的悲慨氛围。

诗人仅在诗歌语言体系上,打开了汉语世界的秘密。悖论式、荒诞式的词语组合将诗歌推向更具现代性,词语形式的变形、片段化、陌生化成为思想表达的外在体现。现代主义的表现手法消解了语言自然的主观色彩,主体和客体之间颠倒、悖离,构成了荒诞的意象群。北岛的诗歌语言通过这荒诞、悖论式的意象,把现实的思考提升到哲思的高度。

03早期诗歌创作中的理性批判精神

诗人北岛经历过文革的动荡,受过文革伤害的诗人内心对这个现实社会有太多想要批判的地方。诗人将诗人的悲慨和愤怒,化成冷峻的诗歌意象,呈现在世俗面前。

北岛所消解的星空意象,实则是对当时社会黑暗的坚决反抗。

如《走向冬天》:走向冬天/不在绿色的淫荡中/堕落,随遇而安/不去重复雷电的咒语/让思想省略成一串串雨滴/或者在正午的监视下/象囚犯一样从街上走过……/孵化出一个个月亮/谁醒了,谁就会知道/梦将降临大地/沉淀成早上的寒霜/代替那些疲惫不堪的星星。在这首诗歌中,“太阳”成了监视“囚犯”的工具;“月亮”是被乌鸦孵化出来的,“星星”是疲惫不堪的。此时的“太阳”、“月亮”、“星星”等意象完全失去了革命象征含义,彻底变成了正义与真理的反面。

诗人北岛目睹了文革所带来的种种荒谬的事实,便不可能再继续坚持这种星空意象的革命性含义,而是以战斗者的英雄形象对其进行颠覆和反叛。这是诗人解构星空革命意象,表达自己对文革时期的理性批判的重要方面。

这种理性批判精神的表达同样出现在《恶梦》:“在方向不定的风上/我画了一只眼睛/于是凝滞的时刻过去了/却没有人醒来/恶梦依旧在阳光下泛滥/漫过河床,在鹅卵石上爬行……”。诗人在这首诗中,用了大量的象征手法,描绘了一幅可怕的时代恶梦,企图唤醒恶梦中沉睡的人们。然而尽管恶梦已蔓延过河床,深处恶梦中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醒来。

在这幅“恶梦”之画中的“太阳”再不能唤醒沉睡的人,也不能照亮恶梦的出口,只能看着恶梦在阳光下继续泛滥,此时的“太阳”意象已失去传统意义上光明的革命象征含义,变成“恶梦”的见证人。另外,在文本细读的过程中,不难看出,诗人在对星空意象的革命象征含义进行无情解构的时候往往在不自觉间带有一种嘲讽或贬低的意味。如“那桅杆射中的太阳/是我内心的囚徒”,此时的“太阳”成为内心的“囚徒”,成为自己急切渴望摆脱的“束缚”。

那些掷地有声的青春激情呐喊,反抗着黎明刚到时未落的黑暗。那是一个人在一个人的立场上审视自己的人性,真正意义上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个体的存在,对集体极权黑暗作出抗议:“我只能选择天空/绝不跪在地上/以显出刽子手们的高大”(《宣告——献给遇罗克》)。那是一个人在古老的大地上,面对刺目的朝阳,审视和控诉颠覆人民本应该作为历史故事本体的而被剥夺的荒谬过去:“以太阳的名义/黑暗在公开地掠夺/沉默依然是东方的故事/人民在古老的壁画上/默默地死去/默默地死去”。而那个时代对于诗人来说,是悲凉的。那些掷地有声的呐喊,就仿佛掉落进无尽的黑洞,空落落没有回声。

这是诗人消解星空意象属性时,内心悲恸的流露。诗人想要构建的那个充满着真诚、自由和高呼人性的社会终究只能在夜里暗自想象。现实的迷茫和精神世界的追逐形成强烈的对峙,木然在旁的北岛注视着一切,世俗的社会意识形态和主流意识在眼前来来往往。关于生活的图景只能沦为沉重的语言。历史的见证和诗人的辛酸痛苦被他写进了内心,走向冬天。走向没有温度,没有生机,只有无尽苦行的冬季。

是的,这时候诗人对现实和历史有了被经历赋予的重新审视,自己的红帆船永远不可能到达“岸”,不再相信,不再相信未来,这才是对人的人道主义。

04结语

过去和现在的苦境,将人性压抑到极致,每一个梦都在醒来的时候却失去记忆。“文革”将所有的苦水倾泻在那一代青春正当的将要启航的人身上。北岛目睹了那一代人的人生失落、精神上的羸弱寂灭。于是,他用他那黑夜给予的眼睛,在黎明将至的时刻,睁开重新选择未来,寻找光明。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那一千零一名”。

即便时代给了诗人伤痛和失望,但是诗人依然在黑暗中寻找,用他那颠覆传统的诗歌意象表达他对这个社会的批评和寄托。诗人的朦胧诗之所为被奉为经典,不仅是因为诗人北岛高超的诗歌创作技巧,更是诗人倾注其间的对社会的理性批判和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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