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搜集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历史资料——那就是两个视角下的旅俄华工。当然,从全文的角度来看,准确来说应该是双方对“苏俄国内战争时期的旅俄华工”的看法。其中一方主要是前苏联官方视角,另一方则主要是白卫军视角。双方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敌人。这次本文就专门挑选其中双方对于同一时期、同一地点、同一历史事件的看法进行对比排序。看看势不两立、斗争至今的敌人之间,究竟是如何看待历史上那些中国人的。
白方视角:
▲图为内战时期,白军针对红军中国战士的宣传画。
年前,我们的国家已经开始实验从国外引进廉价劳动力了。
得到的经验是悲惨的:数十万中国工人以火与剑的游行扫荡了整个俄罗斯,消灭俄罗斯平民。
红方视角:
▲图为俄罗斯南部罗斯托夫州莫罗佐夫斯克区的中国烈士纪念碑。
我们知道无数的中国劳动者,响应了革命的召唤,拿起了武器,同俄国弟兄肩并肩地位苏维埃政权作战。
白方视角:
年,俄罗斯开始引进中国东北的劳动力参加彼得格勒至摩尔曼斯克铁路的建设,随后是参与其他国家重点项目的建设。许多中国工人进入了乌拉尔山的各种工厂,以及顿巴斯的煤矿,在白俄罗斯和卡累利阿也出现了他们的身影。还有大量的中国人进入了莫斯科,彼得格勒,敖德萨,卢甘斯克和叶卡捷琳堡的工厂工作。在年甚至有大量的中国人参与了在战争前线挖掘战壕的工作。中国移民的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在年末俄罗斯有4万名中国人,到了年达到了7万5千人,而到了年春天已经有20万人之多。
红方视角:
在20世纪初期,迫于贫困与失业的许多中国工人与农民为寻求生计流亡到国外去,其中也包括流亡到俄国。根据黑龙江考察报告这篇文章中公布的资料看来,从年到年,由中国流亡到远东约有55万人,其中有一部分人就在当地定居下来安了家。在年,单单是阿穆尔省和滨海省就有20多万中国人居住下来。其中有许多人在西伯利亚和远东金矿上做工。
白方视角:
当年俄罗斯帝国崩溃的时候,这些成千上万的中国人都在国外,没有钱,没有工作,以及没有回国的前景。他们变成了俄罗斯城市最为危险的帮派,制造了俄罗斯各大城市的大量暴力活动。
红方视角:
中国工人们在俄国遭受到特别残酷的剥削。例如,在摩尔曼铁路建筑工地上,中国工人的工作,长达12小时,即使遇到节日,他们也没有休假。中国工人住在土窑里和小木棚里,他们没有工作服,享受不到医疗。甚至根据种种资料看来,中国工人在筑路工地上每天工资大约1卢布到50戈比。铁路当局还厚颜无耻地说:“根据对黄种人劳动价值法定观点看来,这种工资应当认为是相当高了!” 二月革命以后,流落在俄国的中国无产者的处境并没有好转。当时中国工人的表现是:具有组织性较强的群众运动的特征,这就成为俄国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组成部分。俄国共产党采取了准备武装起义政策的时候,中国工人们拥护布尔什维克的口号,同时参加了俄国先进工人们的行列。
白方视角:
第一个注意到中国工人的是布尔什维克——布尔什维克将其称为“阶级兄弟”,招募他们从事特殊服务——这是苏联红军的特种部队,专门从事行刑工作。中国人有什么优点?他们大多数不懂俄语,按照自己的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和生活方式生活。因此,他们团结自己的同胞,成为一个非常封闭,具有高度纪律性的社会。与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和鞑靼人不同,中国人不会逃离战场回家,因为他们的家实在是太遥远了。他们也不会成为逃兵,因为所有的白人都知道他们所做的恐怖事情——未经审判随意枪杀平民。
红方视角:
在这极度危险的形势下,广大旅俄华工热烈响应列宁和苏维埃政府的号召,他们毅然奔赴前线,为保卫新生的苏维埃政权浴血奋战。……斯大林率领联合调査委员会到东方战线后,曾在维列沙里请铁路工人倶乐部召开秘密会议,接着又召开几万人的军民大会,两次大会都由中国红军担任警卫。在清洗混入红军和地方苏维埃机关的叛徒和反革命分子时,对被处死刑的人也交给中国战士去执行。……一次,在古利亚依一包列车站,赤卫队员发现一列载有一百八十多个华工的火车停在一条岔道上。这些华工是“伊万和索菲亚煤矿”的工人,已经三个月没领到工钱,而且白匪军还抢走了他们的一切。当这些中国工人了解了这支工人赤卫队的情况,明白了他们是捍卫穷苦人的利益的时候,华工们立即毫不犹豫全部参加了红军。……“怎么?为了面包就参军吗?”红军指挥员特列奇雅科夫直率地问道。同特列奇雅科夫谈话的中国人在回答问题之前,用中国话说了句,他的同伴们都不约而同地伸出粗壮的手来。“指挥员,看到他们的手了吗?有手就有面包。我们不是要你的面包,我们是要打白匪,要打仗!”翻译回答道。……红军指挥员杨吉尔回忆:“我们的人刚放下武器,哥萨克白匪的两个骑兵连,马上从村庄里窜了出来,砍杀手无寸铁的人。他们不放过一个中国人。他们说:‘中国人残忍,没有良心,是德国人的间谍’。因此,他们把中国人差不多都杀光了。”
白方视角:
在年,库捷波夫第一志愿部队收集了大量这样的信息:俄罗斯族士兵都拒绝对抓到的人处以死刑。但是,中国人经常乐于从事这样的工作:他们很少执行枪决,而是砍掉死者的双手,挖掉眼睛,甚至剖开孕妇的肚子。
红方视角:
旅俄华工坚定地支持苏维埃政权,引起了白匪军仇视和恐惧,因此他们对参加革命的华工表现得格外残忍。邓尼金下令将所有被俘的中国人一律送交军事法庭。有的中国战士被他们俘虏以后,受尽肉体上的折磨,然后为他们夹在马队中间游街。有人支持不住倒在地上,白军就会立即用乱刀将他砍死。李富清曾经回忆在年夏天同白匪哥萨克战斗后所见到的惨象:“……路边、田野、村子里,到处是被敌人残杀的红军尸体;野狗在啃啮人的肢体,乌鸦在啄食人的肌肤,尤其令人发指的是:沿途的树上和木粧上吊满了中国战士的尸体,有的耳朵被割掉了,有的眼晴被挖掉了,有的舌头被割去了,有的肚子被戥穿了,肠子拖在地下,有的手心和脚踝上都被粗铁钉钉在木桩上。当时天气非常炎热,苍蝇成群地在尸体上嗡嗡乱飞……在这些尸首旁边,大部分都写着标语。……标语的内容大都是:‘这是红军的下场!’‘布尔什维克完蛋了!’中国战士们看到这些,又气愤又哀伤。部队一边前进,一边收尸,一路上共收了二百多具中国战士的尸体在巴尔达的战斗中,中国支队政委郭万清受伤后被白军俘虏,白匪军对他施以种种酷刑,百般侮辱和折磨,郭万清始终坚贞不屈,最后白匪把他杀害,并将尸体肢解、剁成碎块。白军不仅残酷虐待中国战士的俘虏,而且还惨杀无辜中国老百姓。年2月,在梅利托波尔,白匪分子共杀死来自湖北和山东的华侨五十多人,其中有妇女十一人,儿童二十三人。……滨海省是旅俄华人分布最多的地区之一。这里的中国人在革命前饱尝了沙俄统治的民族压迫之苦,他们的社会地位连流犯还不如。年初日本人来了以后,滥杀无辜,对当地的中国人尤其残暴。当时这一带瘟疫流行,日本人乘机四处捕杀中国人。华工郭玉成回忆说,日本人开着大卡车到处去巡逻,车上站着几个长着满脸横肉的日本鬼子,穿着白衣服,戴苕白口罩,手里拿着一个大铁钩,看见那些衣服穿得比较破烂的中国工人,就一钩子将他钩住,拖上车去,说他的身上有传染病,要拉去活埋。许多华工就这样一车一车被拖到郊外活埋了。有些华工还被浇上火油活活烧死。“有一次,我就亲眼看见这样一辆卡车,被捉上去的华工象柴一样迭着,一个压着一个。车子开过去,车厢内传出悲惨的叫声,路上洒下了殷红的鲜鲜血。一时,海参崴的街上都变得冷冷淸清的,没有事谁也不敢到大街上去。那些杀人魔王看见在大街上抓不到中国人,就在每天早上天刚裴蒙亮的时候,把车子开到工人宿舍去砰砰啪啪地把门踢开,一钩子一个把他们都钩出来,拖到车上去了’。……西伯利亚和远东的反革命势力除了日美等帝国主义干涉军外,还有高尔察克匪军、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反动的哥萨克首领谢米诺夫和卡尔梅柯夫匪帮。他们相互勾结,为非作歹,在所到之处,实行惨无人道的烧、杀、淫、掠政策。日本干涉军尤为残暴,他们有时把整个村庄烧毁,不许一人逃出;有时把数百农民抓起来集体枪杀。日本干涉军对中国人和朝鲜人特别残酷,抢劫他们的店铺和财产,烧毁他们的房屋,而且对他们施以种种酷刑。在西伯利亚和远东的荒原上,到处可以看到被残害的中国人和朝鲜人的尸体。年8月在阿穆尔铁路第会让站的一间浴室中,日本人一次烧死十二个中国工人。同年9月,在阿穆尔省的丘耶夫卡村,日本人残暴地用军刀将十三个中国磨坊工人的头砍掉。在日本军队的支持下,当地的白匪军也肆无忌惮地屠杀无辜老百姓,据不完全统计,在哥萨克首领卡尔梅柯夫统治时期,仅哈巴罗夫斯克一地白匪就枪杀平民六千人。
白方视角:
▲即使是水兵们——那些最凶狠的流氓和强盗,在上帝的面前也感到了深深地恐惧。而那些来自中国的行刑队员,他们非常冷静,毫不退缩。枪杀牧师事件,发生在莫斯科。
关于中国人如何战斗,这在弗拉季高加索的居民——安娜斯塔西娅·胡多日娜的日记当中有记录:“大屠杀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中国人在我们的城市到处搜捕,将抓到的人拉到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的钟楼前,随后就是机枪的密集开火声。‘魔鬼的声音’,我的母亲发出嘘声,不断地祈祷。而这些中国人是非常糟糕,杀了不少于人。”接下来写道:“随后我们知道,中国人在此之前已经杀了很多人。事实证明,他们在晚上闯入受害者的家中——弗拉季高加索有很多退伍军人——他们寻找谁的家里有军队武器或者是旧军服,或者是儿子在军队当中服役的照片。他们将这些人拘留审讯,随后所有的人都被枪杀在了玉米地里。”
红方视角:
事情发生在年初。季寿山由于得了伤寒病,医院里躺了很久。当时,白匪已经冲进城了。夜里,他们就把这些连衣服都没有穿好的红军伤病员押到城郊的墓地去,将他们枪毙了。季寿山由于身体虚弱晕倒,刽子手们以为他已经死了,因此他得了救。黎明时分,季寿山恢复了知觉,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他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爬到了工人住宅区,倒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了。后来,他鼓起全身的力气,敲了敲窗子,季寿山明白,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但是没有别的办法,没有别人的帮助他是不会得救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应声向外瞧了一下。“谁?”她问道。“我,自己人。”季寿山用他那半通不通的俄语说道,“中国志愿兵。”老妇人二话没说就把季寿山带进屋子。她首先帮季寿山脱去那身湿漉漉的破衣服,再把他的伤口洗净,抹上一种自家配制的草药,把伤口包扎好;接着,又喂他热牛奶;然后,将他安顿在火炕上,盖上暖和的被子。季寿山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中,他哼叫着额,老说梦话,甚至要跑出去;弄得这位老妈妈一夜都没有合眼。季寿山在这个萍水相逢的妇人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在这段时间里,每当有人走进屋子,他就藏在黑暗的火坑角落里,不露一点声息。季寿山将搭救自己的恩人叫妈妈,她呢,就叫他儿子。……年底到年初,第十一集团军开始向基兹利亚尔撤退,准各从这里北上去阿斯特拉罕。这次具有战略意义的转移是十分艰苦的……红军转移了,队伍中的俄国伤员可以留在老乡家中,中国人怎么办呢?要留给者百姓,白匪军一下子就会认出来,更何况邓尼金匪军对中国人早就恨之入骨了。这时山区游击队司令吉卡洛对包其三说:“没有别的出路,我们带上伤病员,把他们送到山上去,给他们治疗,而且一定会给他们治好,你放心好了。不管怎么说,我总是当过医助的。送伤员急需马匹,但马匹不够。吉卡洛司令员向山民们讲述了中国营的光辉事迹,他说道:“你们都亲眼看见了,中国志愿兵在和白匪军作战中是如何勇敢、坚定和刚毅,是什么力量使得他们在殊死战斗中坚持不退呢?是由手他们对我们的友谊,是由于想帮助我们的愿望,是由于想使人民政权在世界上第一个工农国家获得胜利的渴望。他们为我们的事业斗争,象为自已的事业一样。他们是我们的兄弟。现在是我们要向他们证明我们同样地把他们当作兄弟看待的时候了。在医院里躺着三十六个中国红军把他们当作兄弟看待的时候了。在医院里躺着三十六个中国红军战士,需要把他们送到山区去。因此,我们的部队应当有三六人让出自己的马匹。我知道对山民战士来讲,临时失去马匹徒步作战是十分困难的。所以,我不是用指挥员的名义命令你们,而是作为一个同志问你们:我们如何报答受伤的中国弟兄?他们是不是可以指望我们的马匹?在我们山民战士当中有没有人能从马上下来,并且这样说:把马牵去吧,中国弟兄!目前马对你们比对我们更有用……第二天,三十六匹马刷洗干净,而且都装好了马鞍,送到中国战士眼前。他们在山区养好伤后,许多人就留在了在吉卡洛和舍里波夫的游击队里继续战斗。
白方视角:
最为血腥的事件由列捷克共和国内卫部队的中国支队制造,这支部队由包其三指挥。
这就是年3月10日的阿斯特拉罕事件。即使是在苏俄内战时期红色恐怖的大背景下,“阿斯特拉罕行刑队”的恐怖和疯狂也是无与伦比的。这一切都源于一起事件,就是中国部队包围了一个工厂门口的和平集会。在工人拒绝解散以后,中国士兵开始使用步枪齐射,随后向人群投掷手榴弹。有几十名工人被杀死,但是这不是事件的全部,暴力正蓄势待发。整整一天中国人在到处杀人。被捕者开始被集合到一起,接下来——为了节省弹药——开始将他们沉到河里。目击者回忆,人们被捆住手脚,随后从一艘艘轮船和驳船上扔进伏尔加河。工人之一,事件的幸存者后来回忆说,在一整夜的时间,从轮船“果戈里”号上扔下去了人。而被枪杀的人更多——应急指挥官几乎没有办法挖掘墓地,他们只是以“伤寒”的名义将尸体堆积处理。
到3月15日,全城几乎找不到一间房子,里面没有人为自己的父亲、兄弟、丈夫哀悼。有一些住宅当中的人都死绝了。阿斯特拉罕此时呈现出了一幅可怕的画面。街道空空荡荡。房子里只有眼泪......
红方视角:
第十一军的战士们完成了最艰苦的行军后元气大伤,急需修整。战士们需要洗洗澡,睡睡觉,取取暖,总而言之,需要养精蓄锐,才能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阿斯特拉罕政府为此采取了紧急的措施。在那些日子里,报上登着大字标语和口号:“开展慰劳红军伤病员周的活动!”“我们要关怀和照顾红军战士!”“阿斯特拉罕每一家人都应成为红色战士的亲人!”成千成万的阿斯特拉罕人响应了号召。河运工人和港口工人,修船工人和铁路工人,渔民和地方企业的工人,都认为把红军战士接到自己家里穷,照料他们,医治他们的伤员,是自己的光荣。对中国志愿兵的关怀尤其令人感动,阿斯特拉罕人争先恐后地邀请他们倒自己家里去小住几天。常杨清回忆道:“我到了一位铁路工人的家里。男主人叫斯潘杰,女主人叫玛莎。都是好人啊!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家里一样。好像我离家很久,如今又重新回到自己家里似的。斯潘杰亲自到营房来接我。我那会儿非常虚弱。当我们穿越草原的时候,我还支持得住,可是走到了目的地,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躺着。斯潘杰走到我床跟前,说:‘起来吧,朋友。我的家不远,我扶着你。’街上有一辆轻便马车等着我们。这是市马车协会安排好的。马车免费接送伤员。而玛莎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们了。她准备了许多热水,特地为我从橱柜里拿出她丈夫的内衣、军便服、靴子……两个钟头以后,我仿佛重新降生到世界上来一样。洗了澡,理了发,修了脸,穿着干干净净的衣裳,一身清爽地坐在桌旁。桌上摆着许多好吃的食物。玛莎给我夹菜,斯潘杰又给我夹……尽劝我多吃。我一方面由于身体虚弱,一方面由于深深地感激他们的关怀,眼中禁不住涌出了热泪。我记不得我在什么时候哭过,好像从来没有哭过。可这会儿却忍不住了。我心想,这全是革命的好处!它使人们都变成亲人啦!过去的楚尔金修道院的房子,阿斯特拉罕富翁们的郊区别墅,冬天停泊不动的客轮,都布置好了给需要休养的战士们住。姑娘们给红军战士缝制内衣,老太太们给战士编织暖和的衣物,女学生们给战士们修烟荷包。给红军战士们准备了和赠送了千万件慰问品。孩子们也带着礼物来到了中国分队所住的‘天芥菜’号客轮上。他们把一包包的礼物分给战士们,可是过了两天,他们又拿着许多花花绿绿的纸卷儿来了。原来,孩子们听地理老师说过,中国有一种风俗:在门两边张贴对联,上面写着祝福住户富裕、幸福、快乐和安康等吉祥话。他们也准备了许多这样的对联作为礼物。当时,中国战士们不在船上。当他们回来。走进休息室时,一眼就看到了一幅令人吃惊的,同时又是熟悉的,令人回忆起祖国的图画:一幅幅长长的,写着俄语词句的对联,一直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有红的,有绿的,有橙黄的,还有蓝的。连长刘法亮会念俄文,他翻译给战士们听。‘祝你们身体健康,事业成功。’孩子们的一副对联这样写。‘祝英勇的中国朋友永远幸福。’另一幅这样写着。对联很多。一副有一副的祝词。战士们十分激动地默默看着,他们被这些小朋友的真诚关怀深深地温暖了,感动了。”……阿斯特拉罕的叛乱是由当地的资产阶级,哥萨克上层分子和白卫军的组织掀起的。他们以为推翻苏维埃政权的时机已经来到了:高尔察克手下领导的阿斯特拉罕和乌拉尔哥萨克白匪已经从东面向城市逼近;往北,在不远的古里耶夫城,英国的陆战队已经登陆;往南,英国人已经坚守在马哈奇卡拉港;他们顺着里海,打到了伏尔加河口,把奸细派到了阿斯特拉罕。革命军委员会已经宣布全城处于紧急状态,解除了受商人和富农子弟影响的当地两团驻军的武装,把他们的武器交给了工人。工人自卫队员和隶属于自卫队的中国士兵们一起肩负着加强警卫电报局、火车站、码头和国家银行的任务。其他部队则守卫通往阿斯特拉罕的各条要道,那儿随时都可能出现哥萨克白匪的正规军。三月十日早晨,城里忽然响起了呜呜的警笛声、步枪的射击声、机枪的扫射声和大炮的轰隆声。叛乱开始了。这时,中国营的几个战士正在刘法亮的指挥下,保卫着通往码头的道路。那里几乎警笛一响就打了起来。中国红军战士们趴在用沙袋堆起的胸墙后面。白卫军军官队以多于中国战士五倍的人数从三面围攻他们。枪炮声轰鸣着。军官们推来了一门轻炮,轰击中国红军战士。随后就发起了冲锋。刘法亮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务就是坚守岗位。要尽可能长久地坚守住。要坚守到最后一个人。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牺牲了。胸前后面只剩下三个人,两个人,一个人……这最后一个便是刘法亮。他身负重伤,还坚持战斗。后来,为了不被敌人俘虏,他用仅存的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方视角:
谢尔盖·格里钦写道:“中国人说,他们毫不客气的原因是,沙皇抢走了他们在东北的大量领土。所以,他们要在莫斯科和整个俄罗斯进行报复。”
红方视角:
面对各帝国主义国家和中国政府如此巨大的压力,广大旅俄华工不妥协、不动摇,年11月29日,莫斯科的中国战士们召开大会,讨论中国政府和协约国各帝国主义国家对华人红军的态度问题,会上华人红军负责人鲁义文、张海辰先后讲了话。最后大会通过了一项洋溢着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战斗豪情的决议,决议写道:在俄国组织中国国际主义红军部队,完全是由旅俄华工组织自己首先倡议、并依靠自己的力量和自己指挥而且完全由中国人中的志愿革命者组成的。高尔察克、邓尼金和尤登尼奇在协约国的暗中怂恿下对中国人进行的任何诬蔑、威胁、任何残暴行径都吓不倒中国人。我们中国人将为从资本家的压迫下解放所有被压迫民族和为世界革命而流血。”
白方总结:
对于俄罗斯来说,20年代的事件提醒我们,只有理想当中的健康社会才可以接纳大量的外来移民。当国家陷入混乱和动荡时,移民会成为定时炸弹,迟早会爆炸,迁徙者本人会摧毁那些给他们提供工作和住所的人们。
为了得到这个教训,俄罗斯已经付出了太多血的代价。
红方总结:
时间毕竟不能磨灭人们的记忆。苏联人民将永远纪念着中国的英雄子弟。他们在俄国为劳动人民的政权所进行的忘我斗争,为苏中两国伟大人民牢不可破的友谊奠定了基础。俄国内战时期的中国志愿兵永垂不朽!
评语:“在帝国主义存在的时代,任何国家的真正的人民革命,如果没有国际革命力量在各种不同方式上的援助,要取得自己的胜利是不可能的。胜利了,要巩固,也是不可能的。伟大的十月革命的胜利和巩固,就是这样的。”——《论人民民主专政》(年6月30日)
白方视角主要来源:
《Китайцынаслужбеубольшевиков》(《中国人为布尔什维克服务》)
(注:俄文翻译感谢
不正常熊研究中心发表的俄罗斯网站:中国人当年多么狠多数人都不知道!)红方视角主要来源:
《中国战士同志》(诺沃格鲁茨基、杜纳耶夫斯基著,年,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旅俄华工与十月革命》(李永昌著,年,河北教育出版社)
(注:第二部大量引用了苏联官方史料,其中也有回归祖国的当事人回忆录)
本文作者:强击战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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